無神論者〈雙艾〉【上】

我有很多的話想和你說。

但是有很大的部份是我不能說的。

因為我知道,這些話會破壞我和你之間的一切。

所以我寧可保守這個祕密一輩子─即使我對你來說一點也不重要。

因為我不想,連待在你身邊守護你的資格,都被剝奪。

我知道,假如那是一條不歸路,我已經走了太遠太遠。     ──艾依查庫



【一】


有些東西,總要是要在失去後,才會想起他的重要,才會意識到,他的不可或缺─艾柏李斯特。


「退到後面去,去保護聖女大人!」他大喊,你知道他是在喊自己,但你仍然繼續和丘丘人纏鬥。

丘丘人並不會對自己造成威脅,你不懂他為什麼要堅持自己去保護聖女大人,況且,聖女大人身邊並沒有危險,即使沒有自己也無所謂。

所以,你不打算放棄眼前的戰鬥。

揮刀,丘丘人卻像是突然預知了你的動作,往一旁閃躲後,快速的衝向自己。

「艾依查庫!」他硬是使出茨林為自己擋下攻擊,將自己往後推了一把。

你也只能站在原地,看著他向前衝去的背影,你感到有些憤怒,但也沒辦法,誰讓他是自己的上司,理所當然。

你順手將身邊的白疆兔揮刀砍死,即便如此,你還是沒有辦法將那股憤怒平息,心臟就像是被綁上了繩索,緊緊地將自己束縛,動彈不得。

莫名的煩躁感讓你的手微微顫抖著,手中握著的劍有些滑落,但又快速地被自己握緊,劍柄上的紋路印在手心上,你卻感覺不到疼痛。



遠處的他和數量頗多的妖怪戰鬥著,而你卻什麼也不能做。

這時,你卻看到他的前方出現了奇異的光芒,光芒消失後,你看見一個絕對不會出現在這裡的妖怪──月光姬蕾米雅。

月光姬蕾米雅應該是在幻影城才會出現,怎麼會出現在齋戒之湖?

你雖然疑惑,但你已經做出攻擊的架勢,準備迎戰眼前傳說中已經滅亡的吸血鬼一族的強大殘存者。

「艾依查庫,帶聖女大人離開!快!」他勉強從戰鬥中回過頭,對著已經準備戰鬥的你大喊,但你依舊向前奔去,沒有理會。

「放馬過來啊、你想死的話。」你對著有著美麗外表的吸血鬼說道,帶著一如往常的自信笑容,像是沒有什麼是能難倒你似的。

即便你知道面前的敵人比你強大太多太多。

「這是命令,帶聖女大人離開!」這一次,你真的有些愣住了,不是因為害怕,而是,他臉上的表情。

那是,他緊張時特有的表情,咬著下唇,皺眉,然後再恢復成最初的表情。

他害怕了嗎?害怕死亡嗎?

但是你認識的他並不怕死,那他為什麼要緊張?

「要我留下你一個人離開,我做不到。」你說,口氣卻是格外地平穩,「你以為你能一個人對付月光姬蕾米雅嗎?」

如果他是在害怕了話,你會留下,陪他戰鬥。

「艾依查庫,活下去,才有意義。」他忽然退到你的身旁,悄聲地說道,然後在你尚未瞭解這句話的意思時,將你手中的劍奪走。

曾經,他也對自己說過這句話,在這場戰鬥之前,在生命結束之前。

種種回憶又再次佔領你的思緒,那些痛苦的過往、死亡的煎熬,像是數千根細針,扎在身體各處,尤其是,左鎖骨下方,接近心臟的位置。

不管是生命或是記憶,那些失去的痛楚刻畫在你最深沉的意識之中,就連他的死亡,都成為你無法割捨的一部份。

身心的折磨讓你甚至沒有意識到,自己正暴露在危險的戰場上。

直到,你聽見金屬掉落地面的聲響。



眼前的景象一瞬間變成一片鮮紅,屬於人的鮮血甜味竄入鼻腔。

是自己的血嗎?但卻沒有預期中的疼痛感。

你抬起頭望向不遠的前方,一道熟悉的背影就倒臥在腥紅的血泊當中,就像你記憶中的一樣。

你拔腿狂奔,內心祈求著,不要,不要是他,拜託不要是他。

但當你抱起他沾滿血跡的身軀時,你卻沒有辦法再壓抑自己的情緒了。

一開始,你以為他對自己來說只是一個上司,但事實上,他比你自己想像中的還來的重要,就像是空氣一般,平時不會注意到,卻是絕對必然的存在。

「艾伯李斯特,你不是說活下去才有意義嗎?」為什麼要對自己說出一模一樣的話?為什麼要這樣離開自己?

「有種你現在張開眼睛命令我呀!命令我活下去呀!」你擋不住自己潰堤的眼淚,就這樣一滴一滴滑落眼框,沒入衣領,留下深色的圓點。

像是聽見你所說的話一般,他緩慢地張開眼,用有些冰冷的手掌將你的的淚水抹除,突然,他笑了,帶著幸福的。

他說:「    。」

然後再次閉上雙眼,不再睜開。



*   *   *



大口大口的吸取著空氣,接近貪婪。

你告訴自己,這只是一個夢,一個惡夢。

沒有人會死,沒有人會離開,所有人都會活著,就連他也是。

雙手抱住肩膀,你止不住身體的顫抖,和夢中地自己如出一轍。

究竟,夢的最後,他和自己說了什麼?

你按照口形念了數十遍,卻還是得不到答案。

似乎是很重要的一句話,你卻怎麼也想不起來,就像是被人刻意空白的框架,很突兀,但卻像是空氣一般,絕對必然的存在。

「叩叩…」敲門聲像是咒語般,將你從噩夢的恐懼中解除封印。







【TBC】

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